冰凌小径

不过是从头再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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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e/言切]麻婆豆腐在夕阳下散步 09



“活着,很痛苦吧?”

几近气声地说着,神父的声音变得就像抚慰婴儿入睡一般柔和。

不过这句话对于切嗣来说,却是刚好完全相反的效果。温柔的语调反而像是淬毒的匕首,径直通过耳膜扎进了切嗣的大脑和心脏之中。

欣赏着他一瞬间惊愕地睁大眼睛,接着皱眉不语,因为忍耐而扭曲的脸,神父露出了由衷赞美的灿烂笑容。

“没错,啊……就是这样的痛苦,在我看来比世界上所有的艺术品还要美丽多倍。切嗣啊,你痛苦挣扎却还苟活于世上的样子,简直美得令我感动落泪呢。”

这番极度扭曲,饱含邪恶的发言,终于令切嗣心中模糊的疑惑迅速转化成了冰冷的愤怒。

接着所有的情绪就全都消失了,只剩下空空如也的黑洞,就像他一直以来那样,恢复了一无所有的常态。

“……是吗。”

用无神的眼睛看着抓住自己的手,他平淡地应了一声,脸上完全没有生气的意思。

“……”

绮礼仍然用那副扭曲的笑容盯着他的脸,抓住他的手向上移动,攥住了他瘦得皮包骨头的肩膀。

“是吗,完全没在看着我呢。你的眼睛到底在盯着什么呢?从第一次见你,你就是这个眼神。”

抬手捏着他的下巴,绮礼睁大眼睛,用观察无机的易碎品一样冰冷的眼神打量着他。

“在看着你毫无意义的那个理想吗?还是在想那些被你的双手杀了的人呢?呐,回答我吧,切嗣。”

“……哎。开线了。”

切嗣只是无神地将目光落在他的脸侧,没精打采地叹息了一声。

“嗯?”

“浴袍被你撑开线了。”

切嗣毫无兴趣地抬起胳膊挡开他的手,脸上唯一的感情只有少许对浴袍的惋惜:“哎,我不怎么会针线活,这么大的裂口补起来就头疼了。你就不能挑件合身点的衣服穿上吗?”

“嗯?啊。”

绮礼转头的时候,颈部的肌肉鼓起令浴袍发出了更为清晰的一声撕裂的惨叫。

无辜地瞥了眼开线的布料下自己的皮肤,绮礼的声音完全没有愧疚:“这衣服的质量真是令人不敢恭维。”

“……哎。”

切嗣只能发出无话可说的叹息。

“刚才,梦到什么了吗?”

“……哎?”

反射地抬起头,切嗣看着在自己对面坐下来,继续嚼着饭团的神父,一时之间不知道对方想问什么:“什么?”

“重复我的问题可没有意义,我是在问你刚才做了什么噩梦,让你叫得就像被我的黑键捅进肚子似的那么凄惨。”

“……”

切嗣愣了愣,只能疑惑地皱起眉头:“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看到受苦的人在面前,尽一个神父的职责罢了,虽然这里不是教堂,我也可以破例让你告解烦恼,”绮礼轻快地说着,举了举手里的茶杯,“一开始先苦着一张脸在哭,最后却是吓醒的,你到底是做了什么奇怪的梦?”

别开玩笑了,你这样的神父只会把羔羊的灵魂引入地狱吧,根本就是撒旦的代言人而已。

“睡醒就忘了,谁会记得梦见的那种虚幻的事情呢。”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切嗣虚弱地说着,撑着地面艰难起身:“我睡了多久?”

“不久,大概一个多小时。”

“是吗……这次恢复的确变慢了……”

不太清醒地自言自语着,切嗣跌跌撞撞往门口走:“随便你吧……我要把这身衣服换洗才行。这辈子我都不想再闻到麻婆豆腐的味道了。”

“嗯?多可惜啊,难得我觉得你散发着香味非常可口的样子,出奇的讨人喜欢呢。”

听完绮礼的话,已经走到门口的切嗣忽然停下脚步,过了片刻想起来什么似的抬头:“……啊,之前打翻你的午饭,抱歉了呐。”

“喔?我说这句话倒是没打算诱导你道歉,这样显得我做人很阴险似的。”

“你本来就不是个老实的人,这一点太明显了,根本用不着我来证明。”

切嗣说着,换成靠在门上的省力姿势,转头继续和他对话:“你不就是以别人的痛苦为乐吗,折磨别人就会得到乐趣,所以才会缠着我不放吧。如果作为一个神职人员,你对这些都没有怀有一点愧疚和反思的话,我只能说你已经从灵魂上毁了。连和你对话的兴趣,我都没有。”

“倒也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呢。比起我来,你不是毁得更严重吗?一个人能毁坏到你这个程度,简直令我自愧不如了,和你比起来,我觉得自己健全正常得值得开香槟庆祝呢。”绮礼对他的话毫无反应,愉快地举起杯子喝着茶水。

切嗣无言地看着他。

与其说是看着对面的人,不如说那双无神的眼睛只是用空洞的视线看向了什么遥不可及的地方。

“盘子。”

大概有沉默了十几秒,切嗣才发出消沉的声音:“盘子用完之后……自己洗干净放回去。”

“喔。”

绮礼无趣地应着,将最后半只饭团塞进嘴里:“你家连个洗碗机都没有吗?”

“你连用手洗碗都不会吗。”

“话说回来,”嚼着米饭站起身,绮礼端着空盘子和茶杯径直向他走过来,“你是打算洗澡?”

“……是啊,怎么了?”看到他走过来的气势,切嗣本能地感到了危险,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让门扇隔在两人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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