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徐伦听到窗外低沉的声音,恼火地撇撇嘴。
“没什么。我又没叫你。”
“但你刚才好像在看我。”
“没看你啦!自作多情。烦死了,我不能坐在这看看外面吗,反正这家里什么都没有,电视的节目都无聊透了。”
徐伦故意加大声音尖锐地回答着,撑着下巴转头不看他。
承太郎沉默地站了许久,影子从纱帘上离开了。
“不想呆在家里,你可以去找大学的朋友玩。”远离窗户的声音完全没有情绪波动。
徐伦早就猜到自己无法激怒父亲,其实她也从来没见过这个人发火的模样。以前她试着说过各种各样的难听话,但全都石沉大海,她觉得在承太郎面前,自己简直像个小丑。
“你在开玩笑?你不许我晚上八点之后出门,我要去哪玩?”她对着窗外大喊。
“外面不安全。”承太郎重新坐下,打开放在膝上的厚书。
“不安全?你一整年才有几天在家?我每天在外面过夜也没人管,现在回到家却对我说不安全?”
“我没有不管你,”承太郎抬起头看向窗户,这次终于和徐伦对上了视线,“我每周都给你打电话了。”
“那算是什么?完成任务?”徐伦简直要忍不住笑出来,“你每次说的话都一样。就像在播放录音。”
“你从没说过还希望我对你特别说什么话。”承太郎不解地皱起眉头。
“承太郎,你是父亲,这种事情好像不需要我来教你吧。”
中年男人抬手捏着帽檐,硬朗的脸上顶多只有一丝疑惑的波动。
“你是想说,你缺零花钱?”
“真是够啦,和你说话的我简直蠢透了!”徐伦崩溃地站起身,想逃离这种无限循环的模式,干脆去街上逛逛,买件新衣服换新心情。
“等等,我说的不对?”
承太郎茫然地站起身,想挽留女儿的脚步,但显然只是让情况变得更糟。
徐伦掀开纱帘,本想冲他吐口唾沫,以发泄满心难以形容的怨愤,却看到了一幕十年难见的奇景。
她的父亲两腿交叉,脚尖向内地站在窗边。
“……”
“……”
这是很难形容的诡异姿势,徐伦觉得自己肯定是眼花了,但用力眨眨眼,高大的男人还是用怪异的内八字交叉两腿,左脚在右,右脚在左,摇摇晃晃地站着。
“你在干什么?”她皱起眉头看向父亲埋在帽檐阴影里的脸。
承太郎紧闭嘴唇,用极大的毅力保持了沉默。
“这样很恶心,你能换个姿势站着吗?”
承太郎还是一动不动。就在徐伦失去耐心,想转身离开时,男人终于又抬起左脚,向前迈步。
这次的发展就更加奇妙了。
徐伦看到承太郎像被人推倒的酒桶那样瞬间失去平衡,直挺挺面朝下,砰地砸在了地面上。
直到让人担忧空条博士的鼻骨是否还健在的撞击声传来,那两条交叉的腿还没恢复原状,就维持着怪异的扭曲动作。
“喂……喂?”
这次徐伦是真的被吓到了。她从没见过有哪个人会像这样跌倒的,更何况窗前的草坪上空空如也,又没有绊脚的东西,难道说这是父亲蹩脚的滑稽表演?
“徐伦。”
承太郎的闷声从草丛中传来。徐伦虽然知道父亲身材健壮,但俯视才发现他的双肩如此宽阔,压倒的草从面积相当惊人。
“哦,哦……怎么了,你的腿是怎么回事啊……?”惊愕之下,徐伦也没法像平时那样咄咄逼人了。
“转过去。”
“嗯?”
“转过去,背对窗户,”承太郎说得很慢,听起来竟然有些咬牙切齿,“暂时,不要看我。”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