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凌小径

虽然成天和闪电搭伙干活，但绿灯还是没有练就能跟上对方的动态视力。他抬着头，只看到残影在树上树下来回闪现，把蜂巢所挂着的那根紧挨着树屋的树枝来来回回罩个遍，还没等他看清闪电到底都做过什么，影子已经嗖地带出激烈的风声，从他面前呼啸而过。

“……”

再看看蜂巢，那里已经清清爽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连一只虫子都没剩下，包括蜂巢依附的枝干也都被打包带走，如果在巴里走后他才到，说不定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原来有那么大的蜂巢挡在进入树屋的半空中。

巴里这次离开的时间比较长，差不多花了两分钟才回来，停下的第一句话就是“有没有巧克力我饿了”。

“你应该随身携带葡萄糖，而不是转化率低的正常食物。”

看着把解决难题当做游戏的巴里现在像幼儿似的只管坐下来大啃特啃他递出的黑巧克力，哈尔实在说不清要怎么评价这位好同事。

“多难吃啊。”

巴里口齿不清地说道。

真是好回答。确实没有什么道理能反驳。

“我怎么看，都不觉得在这里度假是好主意，年久失修，说不定今晚睡觉就会塌，我觉得还是先加固打扫再把行李放上去。”

“有道理。”巴里的嘴动弹得让人看不清，还能说话，真担心他的舌头。

“你把蜂巢放到哪去了？”

“放心，一个鲜花盛开的空地，它们会喜欢的。除虫公司对付蜂巢就像世仇，烟熏火烧，其实根本用不着那样。”

“也就只有你敢说，况且你怎么知道那地方没有人烟？说不定下次还会有人被蛰。”

巴里鼓着脸颊咀嚼，一边吃一边花去半秒思考：“不可能的，灯侠，这里是保护区，除了我们，还能有谁？护林队的巡逻时间和路线是固定的。除此之外的人基本上就是盗猎者，不管怎么样，先抓了再说。”

“拜托，现在可是我的假期，不谈工作。不——谈。”

哈尔拖长声音，把他们两人的包拢到一起，开始用伸长的绿光拳头小心探到上空的树屋下面，检查铆钉和绳索是否还结实可用。

天啊，屋子可真小。真的不是土著的儿童房吗？

哈尔一边探索检查一边绝望地想着。他得和身边那个半刻不能停下嘴巴的老兄像仓鼠群那样紧紧抱作一团过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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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带着超乎寻常的五感长大，克拉克偶尔会感到不便利。

也不是本人有多么不适。他不能理解从生命途中由普通人转为特殊能力者的落差感，对他来说，透视，超级听力，各种各样的能力就像呼吸一样简单，但比如【隔壁的隔壁的隔壁有小年轻情侣在嘿咻】【几十层楼下两个同事在说老板坏话】【街对面的澡堂里有人在偷偷小便】之类根本就不会有人在意的琐碎又让人心烦的小事，会全都被他尽收眼底，纳入耳中，如果不学会取舍信息，还真会变成常人眼中的精神病者。

能平安长成人，多亏乡下奇怪的信息少之又少。多数时候，他只能听到家人的闲谈和辽阔的风声，闻到大自然的气息，这些经历帮他熬过了刚刚到大都会时被嘈杂的城市信息洪流冲得晕头转向的日子。

所以一开始听到那些细碎的响动时，他没有太过在意，只是当成哪群小动物弄出的动静放在旁边不管。身后的简易帐篷里，布鲁斯已经安然睡着，他管理身体的铁则实在让人佩服，几乎是躺下的十秒内就进入状态，呼吸声也变安稳了。

想想自己工作忙时偶尔还会失眠，克拉克就不由得偷偷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