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凌小径

“确实不一样。”

弓兵很快冷静下来。从他迅速冷却的眼神中，切嗣倒是读出了很多额外的东西。

“不过这样反而让人放心多了。”

卫宫没头没尾地这么说一句，就不再开口。切嗣本来就很沉默寡言，自然不会特意再找话题，两人的对话就此中断。

今天进入的只是模拟战斗构建出的虚拟场地，虽然真实性是没得说，但紧张感自然而然会少很多。在带队出征之后，卫宫都还能听到后方零零散散传来御主和几个比较吵闹的从者闲聊，而负责瞭望寻敌的弓阶，通常都像他这样分散在队伍周围，除非是从者出于自己的意愿现身，否则都很隐蔽。

即使是在作战时，很多弓阶从者也是从远方加以援护，有时候敌人都消灭了，还没看到弓阶队友的影子，这对于迦勒底其他从者来说都是家常便饭。

从这方面看，倒是和Assassin有些类似啊。

卫宫一边警戒，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

“啊Master，前方两百米要遭遇战斗了，下指令吧。”

看着前方地面上蠕动冒起，向他们接近过来的怪物，卫宫用魔术传音回去。

今天虽然是不知道来过多少遍的战场，打过多少次的对手，不过因为队伍的成员更换，打法还是会有些变化，想起以往御主每次像今天这样对着出战名单思考很久，都会排出非常奇怪的名单，卫宫总在想他今天和切嗣在同一个队伍中，到底是出于战力分配的考虑，还是御主在打算什么别的事情。

“所以说让三流从者好好歇歇不行吗，人生来不是为了工作的！工作就算了，让我打头阵是怎么回事！”

安徒生一边抱怨，一边往前走，他身后忽然有个暗红的影子现身，卫宫发现那是暗杀者。

“原来切嗣不是支援编队啊……”

卫宫有些意外。

本来以为切嗣也是在后方待命，等战线出现什么问题才去援护，结果他大大方方的就在最前方现身了。

那之前完美的气息遮断都是做什么用的，用来骗自己人吗？

卫宫正想着，就看到那个影子用极高的速度冲了出去。

他不由一怔。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切嗣战斗的样子。

虽说不是以Caster职阶现身，但切嗣携带的辅助却是魔术师常用的高等级礼装。本以为切嗣会更倾向于狙击，或是静悄悄地暗杀这样与他言行性格相符的行动，可没想到他战斗起来的动静比其他人大多了。

“一个暗杀者用机枪扫射啊……不对，在那之前……”

卫宫都不知道自己该感慨哪一点。

切嗣的行动速度快极了。

当然这个职阶的从者大多有这样的行动优势，比如轻巧，敏捷，高速，单对单的风格，但不知为何，切嗣的动作看起来尤其快。

他的视力当然是经过职阶和个人能力加强的，如果他都感到快，那么切嗣的动作在普通人，甚至是御主的眼里，恐怕只有不时瞬移到各处的残影而已。

那或许是生前切嗣的魔术风格所致，但卫宫没想到他从者化之后能力会被强化到这个程度。

到底是谁给了他这样的力量？“世界”吗？契约的强度？又或是迦勒底强大的魔力后援？

战斗并不困难。完全没有后援编队出场的需要，卫宫就这样在远处静静地旁观了全程。

从切嗣毫不停歇如暴雨般简单却有效直接的刺杀，一直到蓄积魔力到最后，御主命令放出宝具的那一刻。如同卫宫所预料的，切嗣没有什么背负什么盛名和奇迹，宝具自然也不是惊天动地绚烂放肆，只是无数极快攻击的组合。甚至在常人看来，不过是瞬间就结束的事，只留下对手破碎的尸体而已。

……那个人，那个英灵，真的是切嗣吗？

卫宫对于这瞬间过于异常地绽放，怒涛般连绵的攻击感到陌生。

而且攻击的最后，他看到切嗣抽出了一柄样式老旧特殊的手枪——那显然不是普通的枪，而是某个真正能代表英灵卫宫切嗣力量的东西。

他对眼前的切嗣都感到陌生，自然不可能认识那柄枪，而他却不知为何感到熟悉。

那种令人记忆紊乱的熟悉，在人理毁坏的此时此地，卫宫偶尔会在迦勒底里感受到，但如此强烈还是第一回。

“Archer？”

听到御主的呼唤，他从回忆里惊醒过来，立刻回答刚才溜过耳边的问题。

“前方向东五百米。这次的可能需要换人了，从我感应到的魔力看，可能有术阶的对手。”

卫宫指的自然是还在担当前锋的切嗣。只是他放完宝具一击得手之后，就迅速隐藏了身姿又不知潜行到了哪里，连和其他人讨论配合的兴趣都没有，当然只要不拖后腿，英灵各有各的骄傲，并没有人强求配合与友善。

“没关系。先这样继续。”

御主却好像有什么把握。

如果说是切嗣的气息遮断很有特色，那遇到克制的职阶出手伤害寥寥无几，不也没有意义吗？

卫宫把这话当成是御主指示自己注意后方援护的意思，架起弓等待着。

“哦哟？今天这么积极。好久没见你拿起过弓了。”罗宾汉忽然不咸不淡地冒一句，没等他回话就自己慢悠悠地往前走。

这男人平时出战特异点，或是有什么真正的危机时总是很认真，但日常训练战斗就非常吊儿郎当。没资格说他，其实卫宫自己也一样。

被罗宾汉这么一打扰，等卫宫再抬头观察过去时，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

所有的敌人全都在围着库丘林打。

而库丘林则保持他一贯的战斗风格，闪躲得轻松极了，谁也打不到他。

一个枪兵却比杀阶的从者还敏捷，这可真是讽刺啊。

就在这僵持的途中，切嗣又不知从哪里默默现身，快速地补刀又消失。整个场面看起来很诡异，但却十分有效。

但是库丘林有让攻击集中过来的嘲讽能力吗？

卫宫思考了一会，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