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安静下来休息一会,就会觉得有些冷了。
兵部穿得很单薄,之前在高处又吹了很久的凉风,是不是应该盖好被子比较好啊?
冒着被骂多管闲事,并且一脚从床上踢下去的风险,安迪小心地拉过在床脚叠放整齐的被子,展开来盖在兵部身上,给自己留了一小半御寒。在他做这些的过程中,兵部并没有醒来,或者说至少没有出声。
重新躺下的时候,安迪枕着自己的手臂,转头看向背朝自己的兵部,虽然很想出声试着再叫一次,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与其说是异常……不如说兵部也许比表面上看起来的要更加疲惫吧。平时组织的事情要操很多心,他本来也不是能好好放松的性格。
……其实,仔细想想的话,兵部不是比自己要大几十岁了吗?这种无法互相理解的现象,认为是“代沟”之类的才比较正确吧?
觉得自己的推论实在太煞风景,安迪苦笑着摇摇头,将手臂从脑后抽离,放松身体也睡了起来。
××××
兵部猛地睁开眼睛,就像从窒息中死里逃生一样大口拼命地喘息。
花了几十秒——也许长达几分钟——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好好地躺在卧室的床上。之前被人扼住咽喉沉入水中的可怖景象只是梦境,不值一提的噩梦而已。
具体的情节已经记不清了,他也根本不想回想起来。反正不是身体自己虚构的死法,就是以前的那些悲伤的记忆,他的身体里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可供梦境拿出来展示的。
窒息感挥之不去。
他拼命地呼吸,却得不到足够的氧气,太难受了,只能艰难地坐起身来。
“呼——呼——”
旁边一直响着的鼾声直到此刻才引起他的注意。
安迪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床,在他旁边的空余床褥上张大嘴睡得正香,在无法入眠的此刻简直就像是兵部的眼中钉。
下意识地伸手探向安迪的脸,想用拍头的粗鲁方式叫醒他,兵部的手还没碰到安迪的头发稍,原先一直放松搭在被子上的手就忽然抬起,像触动机关的老鼠夹一样狠狠钳住了他的手腕。
安迪的眼睛几乎是在同一时刻睁开了。看到身边坐着的人时,他眨眨眼,放松了手上的力气:“兵部?”
“……”
兵部没有说话。他拼命地想控制呼吸,但已经太晚了。
“喂,你没事吧?”
果然,安迪马上就发现了他的异常。坐起身握住他的肩膀,安迪摁住他颈侧的动脉数着心跳数。
“心脏跳得好快……而且你的体温也不太正常,该不会是生病了?!”
“啧,我没事,别大惊小怪,”兵部恼火地拍开了他的手,“你就只有在这种没必要的地方才变得这么敏锐。”
“看起来可不是没事的样子,”安迪的态度却很严肃,手被他推开之后,又异常坚持地重新扶住他,“呼吸怎么回事?心悸吗?”
“没什么,做了噩梦而已,偶尔会这样。你肯定也有过吧。”兵部没法转移话题,只能紧抓着胸襟,渐渐让自己痉挛的内脏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