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凌小径

“呐Archer。”

远坂凛呼叫Servant的语气并不是很轻松。

“我在。有何吩咐，大小姐？”

此时已经放学，凛所在的教室空无一人，弓兵也就干脆现身，以白发红衣的真面目站立于主人面前方便交谈。

“你啊，今天在我上课的时候曾经说过，感觉到了什么微弱的气息吧？”

“啊，我的确是这么说过。你当时不是说不用在意吗？”

察觉到了从者的微妙语气，远坂凛不由得皱起眉头：“现在我的想法变了，想要重新思考这个现象，有什么不对的？”

“完全没有，我怎么敢说主人的不是呢。那么提起这个，是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皱眉瞪了他一眼，凛还是忍了忍继续说正题：“详细告诉我，那个让你觉得很危险的力量，到底是什么样的？”

“这可真是难回答的问题啊。”

白发英灵挑起眉头，毫不掩饰困扰的神情：“要说我的感觉，就是‘危险’而已。再详细一点，也就是‘必须尽快找出来处理掉的危险’，除此之外，我没什么可说的了。”

“……你这是在故意找我的麻烦？”

“绝对没有。”

远坂凛这次终于耸起肩膀，狠狠盯着自己的Servant看了起来：“好吧，那你总能告诉我，那是人类的魔术还是英灵的力量吧？”

“我不确定。”

再次给出了非常含混的意见，Archer顿了顿，却又重新开口：“嗯，像是英灵才会有的气息。但是非常微弱。也可能是某种大型的魔术泄露出来的。”

“……”

凛愣了愣，表情忽然严肃起来：“这么说来，柳洞寺，有个能放出大型魔术的人选吧。或者说她其实已经释放了好几天了。之前我们不是确认过，新都那边的所谓煤气中毒的事件，都是她搞的鬼吗？这气息……你觉得有可能和她有关系吗？”

“唔。”青年没有立刻应答，垂下眼睑略微思考了一下。

“不是？”

“感觉……不像。”

“哪里不像呢？”

“那个Caster……的力量，是更加特殊的，或者说，更有具体效果的，但是我感觉到的更像是经过压制的力量，非常……纯度非常高。那种力量如果爆发开，威胁会比Caster的要大。”

凛皱皱眉头，接着抬手摁着额头：“嗯？这样的话，不就有可能是另一个我们不知道的英灵了？”

“仔细想想，这样的可能性更大。”虽然平时散漫多言，但是关键时候，Archer给出的答复总是简洁肯定的。

“哎，会是那个在学校上空张开结界的人吗？”

“不是。这个我可以确定。”

“那不就……变成了好几个潜在敌人了，”凛疲惫地叹了口气，又很快恢复警惕的状态，“怎么回事，为什么这次圣杯战争的战力都往这个学校集中呢？”

“这您就只能去问圣杯本尊了，不是我可以回答的范围，”红衣英灵耸了耸肩，“还有，凛，有另外一件事，我必须和你谈谈。”

“咦，什么？”听到自己的Servant用了少见的严肃语气，少女不由得吃惊地抬头。

“那个卫宫士郎，你打算拿他怎么办？”

“呃？什么怎么办……”

话说到一半，对上了从者冷淡的目光，凛这才明白对方的意思，不由得也挺起腰来压低声音：“我是不会对自己的敌人手软的。”

“就我看来，可完全不是这样。”

明明是在和主人说话，Archer抨击的声音丝毫没有让步：“如果你下不了手杀他，就让我来。总之他是必须击倒的对手，你应该清楚这一点吧。”

“所以说，我从来没有想对他仁慈过，你怎么忽然揪着这件事不放？”

“那么我问你，之前他被Berserker撕裂身体的时候，你为什么会照顾他，而不是补上一击？”白发青年的声音愈发阴沉起来，“圣杯战争不是儿戏，凛，你那只是给可能杀你的人一条生路而已。”

“唔唔唔——”

被他尖锐的质问斗起了脾气，凛不由得卸下优等生的面具，生气地握紧拳头，连珠炮式喷出怒吼：“用不着你来多说！我那只是因为他什么都不懂，作为魔术师的尊严让我不想动手罢了，况且客观来说，他也算是从Berserker的手下救了我的命，我稍微照顾他，不也是很正常的吗！这和我的战斗没有任何关系！”

“喔～？那么你是说，和健康，正常的卫宫士郎碰面，就能下得了手了？”

“当然！我也对他说过了，下次见面，就是敌人！他应该也有所觉悟！”

“很好。我在十分钟前，还见到他在教学楼里走动。现在去杀了他吧，我的Master。”

“什……”

凛被Archer突然的发言吓了一跳，愣了片刻才讷讷地出声：“你说士郎还在学校？”

“在。”青年冷淡地应道。

“……怎么可能，我都已经说到了这个程度——”凛的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