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宫切嗣低下头,看着脚下的地面。
嘴上叼着的香烟已经燃到了尽头,闪着火光的灰烬飘下,落在突出地面的大理石表面上。
“啊。抱歉了呐。”
注意到自己的发呆弄脏了面前的墓碑,他匆匆蹲下,草率地抬手用袖子径直抹净落上烟灰的地方。
维持着蹲姿又过了许久,他将手中的一小捧白花放在碑前,沉默地站起身来,将两手揣进黑色风衣的兜内,迎着寒风呼出白汽,不再回头地转身离开。
在走出了墓地很远之后,他才忽然意识到嘴上的香烟早就已经只剩下滤嘴,无奈地伸手摸了下内兜,却只抓出一只空空如也的纸盒。
“啧,不是早上才买的吗?最近好像是抽得太快了点啊……”
将烟盒攥扁直接扔进路边的草丛中,他抬起黯淡的眼睛环顾着周围的街景。
冬木市今年的冬天,可真够冷的。
比起去年同样的时间,今年的平均气温要下降五度左右。就算被冻得掉下鼻涕,也会在意识到之前在脸上结冰,如果昨晚泡在盆中的衣裤忘记洗好烘干,第二天就会在盆内冻成一整块硬物。
“不过,冷一点也好。”
寒冷能够麻木这具早已经没有生机的身体,也可以顺便冻结还残留着痛感的心脏。
去年的这一天,他在这个城市失去了自己的搭档舞弥。他的搭档从一开始就只有那一位女性,那之后他也没有再动过寻找第二个的念头,就这样单枪匹马行动到现在。
上司早就判定他有严重的心理疾病了吧。就算这样也没有将他从岗位上撤下,还在这个重案频发的时间点上准许了他的年假,也是看在他的工作异常出色的面子上。
刑警卫宫,时常觉得自己最近的内心比起那些毙命在他枪口下的暴徒还要更加濒临犯罪的边缘。
“……?”总感到哪里有视线。
工作练就的第六感让切嗣意识到有一道目光笔直地从右边过来,并且黏在了自己的身上。
要看回去吗?还是就当做什么都没注意到,绕到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再观察呢?
原本只是到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城市祭拜战友,却还这么神经质,他对于自己的过度紧张觉得有些好笑,却没法控制警觉,选择了保险起见的第二项。
继续保持步调向前进,那道目光一直追随他了几十米,才忽然中断。感觉不像是有意的监视,因为切嗣走进了一个墓地边被树遮挡的死角处。
“只是出于好奇……吗?”
切嗣重新从树的枝杈间探视出去。他的黑发和一袭黑衣简直形成了保护色,让他完全隐没在树干的阴影中。
过了片刻,远处视线传来的地方,有两个人走了出来。身材都颇为娇小,后面的一人简单扎着金色的马尾,身着黑西装,目测像是少年,而前面的是个少女,身穿毛皮白外套,容貌异常奇特,肤色白皙得不正常,还有一双大而亮的红眼睛。银色的发丝长过腰际,就像绸缎一样随着她的动作流动摇摆着。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