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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e/Zero][切鲭峰]无从响应鸣动的心

*鲭峰我有详细设定,但这故事里压根没用到。所以也没什么战斗好写。



看着因为距离双眼过近而显得模糊的红点,切嗣恍惚之间,有种自己被人从远方瞄准的感觉。

下一秒就被人暗杀,这样的结局也许对他来说是最轻松的。但现在他还不能死,所以只能断然拒绝美好的幻想。

他缓缓转头,看了眼身后。叼着烟已经坐了有半小时左右,躺在他身边的人仍然毫无动静。

如果连这样都不行的话,那这个英灵就真的没救了。

自己的从者,无名的ASSASSIN,虽然切嗣知道他姓言峰,但手头能够找到的资料完全查不出到底是何许人也。

也就是说,听从召唤而来的,甚至连名流都算不上。到底是在哪方面被圣杯承认了呢,这个男人。

得到暗杀者,并不是切嗣的本意。事先准备的圣遗物被窃,或者说被其他阵营暗算,切嗣打开本应装有最强力圣遗物的盒子时,看到的却是一支折断的怪异武器。

柄很短。刃身细长。这是名叫【黑键】的近身武器,所谓的代行者都有使用,而并不是什么颇具历史意义的珍品。

唯一令人在意的,仅仅是这折断的武器上,还残留着发黑的血迹而已。

切嗣深深叹出白烟,看着它在黯淡的房间中散开。香烟的味道浓烈到呛人,他觉得自己就算不会在圣杯战争中被人背后插刀,之后大概也会死于尼古丁中毒吧。

随便了,怎么样都好。

“……你干了什么……?”

他听到床上终于有声音了。言峰的声音非常虚弱,几乎只是气声。但至少切嗣能感觉到自己和对方的魔力有少许流动,而不是像最初被Archer钉上四把剑后瞬间气绝那时让人心惊肉跳。

“救你。”切嗣咬着烟,慢吞吞地答道。

他的从者撑着床艰难起身,木讷的表情却看不出病痛,虽然也可能是屋内的光线太过昏暗,让切嗣看不清他的脸而已。

“称不上有什么可救的,因为我早已死了。”暗杀者很快就恢复了端正的坐姿,低头看着自己缓慢苏生的残缺右臂。

“你差点就伤到灵核,和这个世界说再见,”切嗣懒得理会文字游戏,“我只是强行把魔力填进你的体内。也就那么试一试而已。”

“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

切嗣听出从者的音调竟然有一丝愠怒。

他觉得很新奇,甚至将烟从嘴唇间拿了下来。言峰从未提起自己的过去,不对切嗣的要求做出任何评论,除了偶尔皱眉,他未曾动怒或者露出过笑容,但今天他的情绪似乎波动很大。

“我还真不知道用委婉的说法该怎么讲。算是我跟你上床了吧。虽然我不觉得这能称作是性 交,而且你也没知觉。”

切嗣耸耸肩,继续将烟叼回嘴上。

因为言峰很寡言,有时候为了传达自己的想法,他就变得很多话。以前有个心意相通的助手在身边,他只用打个手势就够了,现在的从者可没那么好用。

“……”

从者抬起眼睛,直直地盯着切嗣。

“强奸了英灵,是这样吗?”

言峰低沉的声音很严肃,说出的却是让切嗣感到非常可笑的话。

“差不多吧。”切嗣懒得争辩。

话音还没落,切嗣就感觉脖子上一凉。言峰还未康复,还露出白骨的手已经捏住了他的脖颈。但可悲的是,切嗣没感觉到力量的威胁,手指的触碰轻柔得就像调情。

“等我恢复,我就会杀了你。你会后悔的。”言峰收回手,冷淡地说道。

他大概很习惯于杀人这件事了吧。甚至不会因此感到任何内疚。切嗣听过无数人说过这句话,因此非常明白,什么语气是真实的宣言,而不是软弱的威胁。

“让你找的盒子。找到了吗?”

所谓的盒子是特制并装有切嗣需要的圣遗物剑鞘的珍贵道具。切嗣干脆地抛出自己想知道的问题,从者的想法到底怎样,他并不关心。

“是的。”

前一秒还在计划怎么杀他的从者,回答任务时却并不含糊。

有时候切嗣在想,他和言峰,冷酷的主人和机器一般的从者,说不定还真是最强的阵营。

在危险的意味上。

“在哪?”

“远坂府邸。地下。在我打算潜入时,就被袭击了。”

“那么,袭击你的Archer,他的Master是谁?”

言峰沉默着停顿了一会。

他的沉默通常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他在想怎么回答,一种是他的确不知道。

生前,他应该就是极其习惯于应付这样交代任务的场面吧。非常明白自己只需要说有用的话。

“不知道?”切嗣将吸到滤嘴的烟在缸里碾灭。

“我认为他是在保护远坂府邸。所以他的主人应该就是远坂家的人。”

“是吗。”

切嗣也是这样认为。

战争刚刚开始,从者就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对切嗣来说并不是好消息。但好在似乎所有阵营都认为Assassin已经死亡,给了他们喘息休整的时间。

“既然偷取了圣遗物,却没有使用,那么就是他们对现在的从者更有信心。或者另有隐情吧。”

“没有命令的话,我就去休息了。”

言峰的意思是他要灵体化,但切嗣并不想让他立刻离开。

“在受伤气绝的时候,你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实体。就像普通的尸体,但还有体温。对于这个现象,你能想到什么吗?”

言峰停下起身的动作,又是直盯着他看。

切嗣看着那双晦暗,阴沉,却又显得大而空荡的眼瞳,一如往常,无法从中解读出有用的情绪。

“为什么问我?”

“现在是我在问你问题。”

言峰不快地眯起眼睛:“我既不知道自己为何应召而来,就更不可能知道为什么没有死去。你是魔术师,战争的主角也是你,由你来寻找答案才对。”

切嗣抬起手,向上捏住了从者的下巴。很显然对方极为不快,却没什么力气能够挣脱。

“因为我觉得你知道些什么。直到现在,你还没有说过自己的来历。”

从者又不说话了。

有时候,切嗣会觉得从者这张毫无可挑剔之处,端正俊朗的脸很熟悉。但其中渗透出的亡者才有的寒冷,确实地将两人分割开来——生者怎么能够理解死者的想法呢?同样的,反过来也不可能。

“你用魔力造出的护具毫无防御力,就只是普通的神袍而已。没有多余的饰品,明明是暗杀者,你却总是直接深入敌阵,倒不如说更像是Berserker。我承认你的气息遮断很完美,但我想知道你成为英雄的理由。”

切嗣在鼻子几乎要碰到对方的距离低声说着,算是一定程度的威胁,因为他也实在没有耐性了。

“如果说,这世界上有某个人最不可能成为英雄,永远注定要被世界唾弃……”

对面的眼神第一次与他的交错而行。

切嗣看着这个男人忽然地从死者转为求生之人,用忏悔和苦痛掺杂的目光望着虚无的前方,也许那里有他信仰的神。

“那个人一定是我。”

言峰轻声说道。

“为什么?”

“因为我身上没有一丁点地方,是值得被人尊敬爱戴的。”

“所以你生前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即使那样,历史也会记载你。”

“不,我只是普通的代行者。我的履历没有污点。同样的,也没有亮点。”

从者恢复了平时岩石般坚硬的外壳,虽然有问必答,却又什么都没说。

切嗣非常想将他推倒,再上他一次。也许他会老实点。

“你没有未完的愿望?”

忍耐下这个败坏胃口,也不合时宜的冲动念头,切嗣问了个缓和些的话题。他从未问过从者想要什么,因为那对他没用。但现在看来,可能有用了。

“……我想,也许有吧。”

很好,总算是有突破口了。

“说来听听。”

“我没有心。”

“……”切嗣有那么个瞬间,觉得自己像是在和哪个世纪的诗人对话,不过面前坐着的这位,除了宽阔修长的身体还算有美感外,没有哪里能够和文艺感伤搭上边。

“我什么都感觉不到。就像空壳。我越是想要明白什么能填补自己,就在空虚的路上越走越远。”

从者向后仰头,以最机械化的动作闪开切嗣的手。仅看他的动作,甚至会觉得他对自己的主人充满轻蔑,但切嗣与他朝夕相处几日,就已经明白,这个男人大概连“轻蔑”这种感情都失去了。

“听起来就像是在对心理咨询师诉苦而已。那你到底想得到什么?”

“如果我知道,就不会抱憾死去了。”言峰平淡地拒绝作答。

切嗣看看他皱起的眉头,忽然向前探头,在他的嘴唇上吻了下。

从者一动不动地坐着,只是周身的魔力猛然膨胀了好几倍。

“你要干什么?”言峰收回原先愿意交流的态度,变得敌意满满。

“有感觉到空虚被填满吗?”

切嗣看都没看他,随手又点着了一根烟。

“……并没有。”

“如果完全没有,你就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说说吧,你到底是什么感觉?”

切嗣的问题在室内盘旋了几圈,落到床上。没人回答,背后的气息也消失了。

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床铺空空如也。从者一怒之下,干脆灵体化单方面说了再见。对于这样情绪化的应对,切嗣却没觉得生气。

当然,他去吻从者不过只是随便找个事情激怒对方而已。人在发怒时心防都会减弱,死者也不例外。

“如果你说你没有心,那么我就给你心。你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为了我,存在于此也是因为我,明白了吗?”

他对着空中自言自语般地说道。虽然从者已经离开,但他的声音或许还是能传到对方耳中。

未必能激起什么涟漪,但当他看到这个人彷徨无助的眼神时,他觉得自己应该这么说。

他明白这个英灵和自己同样,有一颗无所适从的心。虽然沉睡在胸膛,却从未听过它用自己的力量鼓动鸣响。

如果自己的愿望能被圣杯实现的话,这个无名英灵也能得到救赎吧。

“那么,告诉我,你在追求着的是什么?”

他忽然听到耳边响起了从者的声音。

切嗣再度很想笑。当笑容浮现到脸上时,只是转为冰冷的自嘲而已。

“我会告诉你的。如果你为我取来圣杯的话。”

“……我知道了。”

言峰的声音并不迟疑,得到圣杯这件事,对他来说连衡量的价值都没有。

这种鲁莽,几乎可以称之为无畏。切嗣竭力销毁隐藏自己的胆怯,做尽一切准备的计划,都在他的无畏面前被推翻。切嗣甚至准备好了炸药要将其他MASTER的工房炸毁,但从者却孤身一人从正门闯入,杀得翻天覆地又全身而退地逃之夭夭。

他的种种危险行径,令现在切嗣真的觉得,他也许可以为自己拿来圣杯,只是为了那句廉价的回答。

如果是这样,那么还真是令人安心。

仿佛恋爱一般的安心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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