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拼命啊,那我先走一步,扔你在这里自己走回去怎么样?”
“也太过分了吧!”
“哈哈哈哈,上当啦,你难道当真了?”
低头看着伏在自己怀里笑得前仰后合的兵部,安迪起初还很生气,但很快就觉得心情轻松起来。
“也是呢,这样才对。”
“啊?”兵部抬手擦掉笑出来的眼泪,顺手抹在安迪的衣领上。
“推心置腹的讨论人生和理想什么的,不适合我啊,我也不会去想那些。”
说话间,船体的晃动再次平复下来,安迪没有放松握住栏杆的力气,只是放开了兵部的腰,手搭在对方的背上拍了拍。
“虽然叶和真木他们好像是想让我和你好好谈谈,不过,就像你说的,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不是吗?”
兵部沉默了片刻,转过身背靠着他的胸口,很了不起似的抱起手臂伸直双腿坐着,却并没有回答。
“我没有留下来是因为我觉得这里不是我的归属。也没什么深刻的原因啦,ESPER不需要我,NORMAL也排斥我。现在我失去了能力,就更加不适合留在你的组织里。但是我究竟应该做什么,我也不知道。”
“哼,一如既往的半吊子的想法呢。”
兵部将头仰靠在他的肩上,虽然船体摇晃已经停止,却没有起身离开的打算。
“反正我就是这个样子啦。”
安迪赌气地随口说着,又忽然叹了口气。
“不过,重新见到你的时候,该怎么说呢,果然还是有点高兴吧。我在世界各地旅行的时候,也时不时会想起来潘多拉的事情,比如你的身体有没有再出问题什么的。现在看来还很精神,我也能继续安心上路了。”
“嗯?又要走了?”
安迪低头看着兵部随风摆动的白发。从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但想起真木的话后,安迪忽然很想知道此刻的兵部到底是怎样的表情。
“这个嘛……至少得先和我现在一起工作的伙伴打声招呼啊。我不在的话,少一个人就会让工作变得非常困难。”
“这你用不着操心,真木早就解决了。就连弄坏你的炉子,让邻居收留你之类的,都是他事先安排好的。”
“……咦?!”
“哈哈哈,怎么,你到现在还没发现?”
“你们这些家伙啊——”
“安迪。”
兵部却忽然低声打断了他的抱怨。
“你到处旅行,到底是在寻找什么?所谓的只有你能做到的事情,不过是自我满足的幻想而已,这个世界少了任何一个人都能运转下去。”
“嗯?就是因为不知道,才要去找吧?”面对他尖锐的质问,安迪却很平静,“虽然没有我,世界一样能运转,但是也许我做了什么之后,世界的走向会发生一点点变化。这就够了吧,总比什么都没留下来要强。”
“真是没救了啊,你这奇怪的思路,”兵部傲慢地仰起声调,“一边想要改变世界,一边却像个流浪犬一样从来不愿意停下来踏实地做一件事,那你到底是想怎么样?”
安迪不服气地皱起眉头:“在你看来,我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