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命毒师]不久以前 01
“你想来瓶啤酒吗？”
杰西试着举起手里的瓶子，向身边的人搭话。
怀特像是在思考什么，沉默了几秒才咳嗽出声：“哦……呃……”
“嗯？”杰西感到他似乎想说什么，含混地应声。
怀特却放松腰背，陷坐进沙发中：“没什么，给我一瓶。”
“怎么了？”杰西瞥了他一眼，没看出异常，“你一整天都这样。”
“是吗？”
怀特尴尬地耸耸肩，他每次想掩饰的时候都会这样，他以为没人看得出，但杰西早已经能背下他的反应。
“你的错觉，真的，不然就是晚饭我们吃的那盘披萨不怎么正宗，的确，我一直觉得胃有点……嗯，真的没什么。”
杰西看了眼他，目光只在怀特脖颈的皱褶上停了几秒，就收了回去。
“今天不太顺利，我们的确比昨天少了10磅左右的货，但是我觉得那是因为电压——”
“嗯？不不不，我并不是在担心那个。说实在的，我只是有点累了。”
电视的彩光在怀特的脸上闪烁，但他的眼神早就没落在屏幕上了。
“我偶尔会这么想想，杰西，”怀特忽然出神地望着遥远的某处喃喃道，“如果那天我没看见你从二楼跳下来，我现在会怎么样？”
“嗯？啊……别提那个，哈，”杰西尴尬地笑着摇头，想把这话题蒙混过去，“那之后你居然独自跑来找我，你总是这么乱来。”
“得了，说到乱来，有谁能比得上你？最开始做实验，你还抽着烟，像给咖喱下毒一样大把扔，搞得实验室差点起火。”
“嘿，我没有抽烟，好吗？我顶多也就是剂量没有现在这么准，你还记得你干了什么吗？你脱光了衣服，就剩一条廉价内裤，像个小酒吧钢管舞者一样，对我说——”
“哦？你要翻旧账？那我就翻给你看，那次在沙漠里，你居然用水去给发电机灭火，你简直不可救药。”
“我有什么错？”杰西唰地坐直身体，“你多了不起啊，你躺在床上像个娘们一样哭得停不下来，还对我说，杰西，我们要死在这里了，我罪有应得，哈哈！”
怀特无言地转过头，目光阴沉盯着他的脸。
笑着和他对视了一会，杰西失去了气势：“只是开个玩笑。你到底怎么回事？”
“没什么，我说过了，我只是累了。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会觉得累，因为其他时候我都绷着神经。”
怀特将酒瓶放在茶几上，摘下眼镜，闭上眼睛捏着鼻梁。他叹息着后仰，看起来像是老了好几岁。
虽然以前就觉得怀特因为病容而缺乏生气，但杰西已经快忘了他还是个癌症病人。怀特面对化学器皿时好像灌了航空油的汽车，充满不必要的能量。
“什么？我……呃……不太明白，你要睡一会吗？”
“不，我睡不着，我只是……”怀特松弛的眼皮睁开了一条缝，“哦，你听了也许会笑，我就是想这么坐着。什么都不想，就只是休息。”
“……”杰西茫然地耸肩，“我为什么要笑？”
“一个没用的病人，可怜兮兮地躺在这，瞧，你又有挖苦我的素材了。”
怀特说着这样的话，却自嘲地笑了笑。杰西看出来他心情其实并不糟。
“什么都不想，就只是休息？听起来不错，我们工作完了，本来就该这样。”杰西和他一样向后陷进沙发，深深叹了口气。
怀特没再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