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凌小径

“不怎么熟。他经常来医院，所以就认识了，我和他没有任何友谊可言。”杰洛非常谨慎措辞之后才开口回答。

“他是职业骑手吧，训练经常受伤？我没遇到过给他扎针或者包扎的情况，不太清楚他的病情。”

“不……这个，由我来说可能不太合适吧。”

潘兹又瞪了一眼。杰洛觉得自己开始膀胱发紧，大概超大的麻烦事是逃不掉了。

“关于那个家伙啊……他身体没病。健康得不得了。我敢说在我见过的人类里，他一定位列被病魔讨厌的人前三甲。他之所以来医院都是陪同人员……要看病的是别人。”

护士长不知为什么出奇执着地一路追问：“他可不像是会陪人来看病的性格。”

“这个嘛……你可能不知道，他的妻子八十多岁高龄了，腰腿都有些不大不小的毛病。”

潘兹像看到蟑螂一样嗖地拧起眉头。为了防止她出其不意拍桌子，杰洛敏捷地举高了手里的马克杯。

“你在耍我？”

“我是一个有修养的意大利人，我就算要说冷笑话也会挑个不这么下品的题材，”杰洛严肃地否认，“迪亚哥的老婆很有钱。这事大概就你不知道。你对这些没兴趣嘛。”

“……该死，真倒胃口，我宁可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问你这些？！”潘兹懊恼地摁着额头，过了会才回过神，“好吧，跑题了，我是想问一个学术方面的问题，迪亚哥总说自己长了尾巴，人类能长出尾巴吗，医生？”

看，该来的总会来，这下棘手的话题是绕不过去了。

“这个嘛……虽然理论上是不能的，但是他的情况比较特殊……至少外型上看起来很像。”

“什么？等等，你是说你早就诊断过他的病？”潘兹陷入了混乱，“他真的有尾巴？”

“有。还挺长。他虽然不能控制尾巴的精细运动，但尾巴根有触觉，可以甩一甩。”

护士长愣了半天，差点把杯子脱手扔在桌上。

“如果你来问我只是出于好奇的话，我可以都告诉你，尾巴的事情是他妻子带他来找我求助的，我给他拍了片，还抽血化验过，我建议他在裤子上剪个洞让尾巴伸出来血液流通，被他拒绝了。”

潘兹还是沉默着。

“你要听他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我觉得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是的，我现在一点都不想知道了，那些把钱押在他身上的女孩子一定也不想知道。”

“女孩子？”

“我其实是替其他护士来问的，迪亚哥哄她们赌马时押自己，还送她们比赛的票。我以为她们都被这家伙骗得神魂颠倒，才……算了，除去这点，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杰洛终于明白了护士长的反常是怎么回事，总算松了口气，迅速抓住机会转换话题：“说到赛马，我还正在发愁呢。我想查点儿关于马匹的消息，压根就没法入手。”

“你那个唯一爱好就是赌马的父亲又给你派了论文的新内容？”潘兹笑了笑，“赌博这种事没有赢家，我可不认为收集了资料就一定能赢钱。”

虽然她彻底理解错了，但杰洛觉得这样的误解也不错，没出声纠正。

“我去继续值班了，还有病人等着我去监护，”潘兹站起身，“你要问赛马的事，怎么不问问迪亚哥？他是业内人，总比你熟悉多了。”

杰洛意外地抬头看着她。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