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凌小径

不过是从头再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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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JO][白金承]沙粒

*单发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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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太郎睁开眼睛,看到一望无际的海面和睡着前同样平静。

只有卷动的水面和遥远的天际相接,没有其他人的身影,看不到水鸟的痕迹。背后岩石被太阳烤热,却并不能代替生物的体温。

他最近,偶尔会像这样忽然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单独抛进了新世界。而这个世界,安静得让人畏惧,仿佛就连空气中的细菌都死了。

即使他非常清楚现在跳入水里潜下去,要不了几米就能看到游动的鱼群,这样的错觉还是会令他不舒服。

为了研究海洋污染对海星与珊瑚礁的影响,他所暂居的这个海岛是无人岛,鲜有船只经过,不通网络,电话也没有信号,显然邮差更不会来到这里。他已经有半年以上没和他人说过话。

在没有来这里之前,他从来没有体会到过这种情绪。胸口忽然变成了沙漏,好像有无形的东西随着时间渐渐流失,让他不能冷静思考,没法安稳入睡。

他烦躁地抬起头,却看到有人影蹲在不远处的沙地上,低头专注地看着一只螃蟹横着爬行。

不用他出声,就意识到他已经醒来,那个“人”抬起头,明亮的大眼睛盯着他的脸,等待他的指令。

确切地说,那不是人,甚至很难定义为生物。它平时本应该和主人形影不离,是空条自身的意志令它在周围自由行动的。

白金之星的视线很少让承太郎联想到人类。那双眼睛里只有“看着”的意识,却没有用视线交流什么的需要。干净又残忍,像海水洗刷的沙粒那么纯粹,空无一物。

如果不移开视线,他们可以这样一直对视到第二天的太阳升起。白金之星不会像幼童那样吵闹,不会像女人一样害羞,也从来不用在意它会不耐烦。承太郎也不确定,自己所想的事,这个替身究竟是全都自动知道,还是根本就不感兴趣。

他沉默地回视着自己的替身,就这样持续了很久。

白金之星忽然咧嘴笑了。

它一把抓起刚才观察的螃蟹,对着承太郎举起来。

“今天不吃这个。放回去。”承太郎摇摇头。

白金之星还是兴致勃勃笑着打量拼命挥舞蟹钳的小生物,又将它轻轻放回了地面。它的拳头看起来可以轻易把蟹壳捏碎,但承太郎知道它不会这么做。

它用指尖捏住子弹的动作非常优美。现在轻柔和缓地将螃蟹松开的动作也一样。空条很久前就这么觉得了,但从没对他人说过。

又坐了一会,等到午睡的疲乏消失,承太郎站起身,拍着衣服大步向前。他要开始继续下午的工作了。

如果是往日,白金之星会自然地靠过来,在他身后两米左右的地方不近不远地跟随着。

承太郎往前走着,认为替身已经跟上,不再回头看,却忽然意识到白金之星靠得出人意料的近。

他的替身爬到他身上,搂住了腰,把下巴搁在他的头顶,正在低头打量。这种态度很少见,或许可以理解为“好奇”,又或者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承太郎不得不停下脚步:“你要干什么?”

白金之星没有理会问题,仍然挂在他身上。

承太郎无奈地叹着气,继续抬脚向前走。

他想不通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替身好奇的地方。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只有另一种可能,就是替身想保护他。

白金之星认为他受伤了。

“没用的,”承太郎压低头上的帽子抵挡炽烈的阳光,低声自言自语着,“我身上没有伤口。我也不需要帮助。”

白金之星立刻松开了他的身体。

承太郎转过头,看着替身的眼睛,得到的仍然是单纯空白的视线。

白金之星的眼睛里既没有担心,也不存在同情,不知为什么,确认了这一点后,承太郎感到原先躁动不堪的内心渐渐安静下来。

他抬手摸向自己的心口。

如果说此刻的身上有哪里受伤,大概也就仅限于这个地方而已吧。

“我没有感觉到不适,顶多是比较累,”他忽然很少见地开始向替身开口解释,“这里受伤很正常,每个人都要背负着伤痕活下去,我也一样。”

替身抬起大手,按在他的心口上,沉默的样子简直像是在思考。

承太郎觉得这很不可思议,非常有研究价值,但就算他可以解剖海星仔细地查看它们的结构,却找不到研究替身的合适方法。

白金之星将摸着他胸口的手上抬,碰到了他的左眼。承太郎没有躲开,也没觉得有眨眼睛的必要。

他感到手指细致轻柔地推开眼睑,拨动眼球,然后从下眼睑泪腺位置的下方拿出了一颗沙粒。

白金之星收回手,举着那颗几乎看不见的异物,就像是捡了飞盘奔回的大型犬似的,笑嘻嘻地看着主人。

承太郎忽然闭上眼睛,忍不住露出细微的笑容。

他想得太多了。白金之星不关心他的内心有什么烦恼,只是发现他的眼睛进了沙子而已。

“谢谢。”

他平淡地说着,从替身手上接过硌手的细小石砾,随手扔掉。

白金之星不轻不重地拍拍他的脸颊,又绕到身后,重新挂在他的背上。

“真是烦人啊。随便你。”

承太郎这么说着,却并没有真觉得厌烦。

自己究竟为什么要说谎斥责替身,他也不甚明白。也许只是说习惯了吧。

反正……白金之星也不会计较这种小事的。

——TN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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