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承花]游荡在灰蓝界线 11
知道自己不可能劝得动搭档，空条没脾气地压下帽子。花京院越是表现出温柔可亲的态度，实际上越是固执难缠。这种软钉子，总是让直来直往的空条感到很棘手。
最后，花京院还是一直在桌前陪他坐到了天亮，做好了介绍最新进展的幻灯片和发言稿。竹内是搜查本部负责总括整理案件情报的人员，由他经手的资料，其实已经精简，但承太郎仍旧看不下去。花京院将十几页的档案缩减成两页，承太郎这才愿意与他重新讨论。
“一号，三号，的确有过和不明身份的号码通信的记录呢。而六号案件被害者的手机虽然损毁，但经过数据复原还是发现了模糊的视频片段，鉴定科正在确认是不是和那名女性有联系。你觉得怎么样？”
空条的表情丝毫没变轻松。
“怎么了？虽然并不是所有案件都有进展，但也算是验证了我们的猜测吧？”
“没这么简单。”
花京院挪了挪椅子，将手肘架到桌上撑着脸，摆出“你尽管讲，我洗耳恭听”的架势。
“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空条只是机械地重复着结论，好像只是在告诫自己。他捏着帽檐，陷入深思，调动大脑全力回忆着半年前第一起案件以来发生的所有细节。直觉告诉他，那个三年前的未结案，远比看起来的复杂，却连用来讨论的证据都拿不出。
“花京院，如果说，现在的受害者，都和那个女人有联系，那你呢？你和她的联系到底是什么，会让你受到这么……怪异的攻击？而且你还和其他人不一样，没有少块肉，也没有伤筋断骨……”
说到这，他的声音停下了。
安静之后，屋内只剩下呼呼的鼻翼翕动声。
在他思考的这几分钟之间，花京院撑着头，就这么坐着睡着了。
空条忽然觉得心口揪紧得难受。
这种感情，从他的脸上并不能看出一分一毫。看着近在咫尺那张苍白的睡脸，看着花京院的脸颊在缠有纱布的手背上变形，他的心口甚至窒闷得疼痛。
简直想拍桌而起，扔下面前的大堆垃圾，就那么快点将虚弱的搭档送回医院去。让他在安静的病房里，好好躺在床上，至少梦见的不会是上司喋喋不休说着凶杀案的声音。
换做十年前，年轻气盛的空条肯定会直接这么做。但现在不行。
感伤和怜惜都没有浮上水面，只有怒气转移到了脸上。在旁人看来，也许空条只是嫌弃着听话听到睡着的花京院，恼怒地瞪了对方一会，在打算怎么收拾他而已吧。
“花京院。”
他抬起手，想拍拍病人的脸颊，好让他醒来，却无从下手。手掌尴尬地在空中举了片刻，他试着将指腹贴在花京院的下巴边。
“我早说了，你不适合当刑警。”
他轻声说道。指尖下冰凉的下巴在沉寂几秒后，却忽然颤动了。
“哦。你也不适合。”花京院闭着眼睛，含混地嘟囔。
“该干的活都结束了。去床上休息。”
“……懒得动。”
承太郎站起身，搂住搭档单薄的肩，花京院的手肘立刻就无力地失去平衡，搭在桌边，头则歪进他的怀里。
轻易就把他抱起来，承太郎小心地将怀里的人放回床上，拉上毯子。抬头看看已经透进晨曦的窗户，他迟疑着又脱下长风衣外套，也盖在上面。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