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凌小径

*含有GJ和GD成分并且有很多沙雕剧情，不适请回避

*是大学PARO，杰洛大三生，乔尼和迪亚哥是大一。

*大体上是一个谁都觉得自己已经得手了但什么都没发生的快乐三角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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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是乔尼吗？

杰洛抬起帽檐探头看了看。

远处那个比常人矮一截，匀速向前移动的人影看起来确实很像乔尼的轮椅。

杰洛知道那电动轮椅的品牌，轮椅性能很好，价钱不菲，不过除此之外，乔尼其他的用品都很平价。

没错。轮椅转过来了，那个容易辨认的头巾，远远看到就能认出来。

这还是第一次在活动室之外的地方见到乔尼。和预想的差不多，乔尼一个人走着，没有同伴和他同行，他也不看任何人。他耳朵上扣着那副熟悉的隔音耳机，面无表情地在树荫下不快不慢地往前，看起来像是离开教学区，正要往图书馆或者餐厅去。

“午安。”

快步赶过去，等靠近乔尼身边的时候，杰洛才开口打招呼。

乔尼并没有反应，还是在一门心思往前走。

“乔尼？乔尼？”

杰洛在他上方挥了挥手。手的投影落在乔尼的膝上，坐在轮椅上的人这才忽然察觉到身边有什么，抬头看了一眼。

发现身边就站着杰洛时，乔尼几乎是手忙脚乱地迅速把耳机拽了下来。

“……哦，你好。”

强装刚刚的慌乱不存在，乔尼用力板着脸说道。

杰洛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

“你其实不用这么怕我的。我只是来和你打个招呼，不会给你增加什么负担，也不会约你一起午饭，你不用绞尽脑汁思考怎么才能拒绝我。”

杰洛一边笑，一边看到乔尼的脸板得更厉害了。

“……我没有在怕你。话说回来，如果我要拒绝你，直接说就行了，我从来不绞尽脑汁思考拒绝别人的理由。因为我都是直接说不。”

乔尼没好气地说着，把轮椅的速度调得快了一点。

但和杰洛拉开一米左右后，他却没有前进得更快。好像只是发泄被取笑的不快，没打算彻底把杰洛甩掉。

杰洛笑了笑，加快脚步跟上去，两人并肩时，他立刻发现乔尼又把速度降下来了。

“哦，那你现在要去做什么？午饭？”

“午饭。”乔尼冷漠地说。

“一起吃？你想吃什么，我可以去帮你买。你排队不太方便吧。”

“我不需要排队。”

杰洛不由得回头看看他。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我们学校食堂有特别通道。”

“不，我只是去街上随便买个热狗或者三明治。我下午没课，回去了。”

“回去……”杰洛想了想，“这么说来，你是住在校外。租房吗？”

“租房。跟别人合租的，有电梯，还算方便。”

杰洛终于意识到，在说到自己的事情时，乔尼能少说就绝不多一个字。对于别人的好奇，他采取完全的拒绝态度。

“你刚刚没听见我打招呼，在听什么？耳机音量放太大，可对耳朵不好哦。”

杰洛决定换个话题。他立刻就看到乔尼用“我听音乐放多大声关你什么事”的厌烦目光看过来。

“……就是流行乐什么的。”虽然不乐意，但乔尼还是回答了。

“能让我听听吗？”

杰洛其实本来并没有对乔尼的音乐口味感兴趣。不过任何时候见到乔尼，他几乎都扣着耳机，到底在听什么呢？这么百听不厌，总不会是有声书之类的东西吧。

看到他期待的眼神，乔尼沉吟片刻，还是把挂脖耳机摘下来，向他递出去。

杰洛拿起之后没多想，直接就扣到了耳朵上。

感觉头都要爆炸了。

铺天盖地的嘶吼和高低起伏连绵不绝的吉他声像尖刀一样穿入耳中，杰洛的五官立刻像捏皱的纸团紧缩到了一起。

太吵了。

勉强可以听出的歌词全是咒骂和怒吼，简直是形容不出这些尖锐的声音混合在一起究竟有没有旋律，或许是有的，可对杰洛来说就是巨大的垃圾车现场，而倾倒而下的各种重物全都随着音乐铺天盖地浇在他头上。

只听了十几秒，他就痛苦不堪地把耳机摘了下来。

“这可是你自己要听的。”乔尼很平静，他早就知道对方会是这种反应。

“这是……呃，摇滚？我也听流行乐，但不听这么吵的。”

“哦，可惜。看来我们不需要分享歌单了。”

乔尼平静地将耳机挂回身上，没什么兴趣和他多说。

“你是喜欢才听？还是用来把其他声音挡在外面？如果是用来隔绝外界，那效果可真是绝好。”杰洛揉揉耳朵，整个脑袋都还在嗡嗡作响。

“当然是因为喜欢啊。这些音乐足够愤怒。我只有听这些比我还狂躁的东西，才能冷静下来。”

杰洛愣了愣，垂下眼看过去，乔尼并没有在看他，只是看着前方喃喃自语。

——又是这种眼神。

好像在看极度遥远的地方，眼神锐利，却无法抓到目标的迷茫神情。

杰洛忽然想起自己在上周马场活动时抓拍到的那张乔尼的照片。照片上被瞬间摄入相机的乔尼，表情就和现在一模一样。

看起来很忧郁，很迷惘，但实在看不出有什么激烈的感情。

“……你？你是说你现在很愤怒吗？”杰洛打量他一眼，“大多数时间，我觉得你还挺平静的。你都很少大声说话。”

乔尼终于抬头，直直地看向他。

这双蓝眼睛中那种杰洛总是搞不清的锐利东西，原来是怒气吗？

可杰洛知道自己不是让乔尼生气的原因。其实他很清楚，乔尼对他已经比面对其他人时温和多了。

“是的，我现在还算平静。”

乔尼盯着他，紧绷的表情忽然柔和了少许。

他迟疑片刻，才低声把后半句话缓缓说出来。

“你没有发现吗？我每次和你说话时，就会把耳机摘下来。”